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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德殿。
秋季的雨总是带着一点别的季节没有的萧索凄凉。
沈润卧在床上,浅浅地合着双眸。寝殿里静悄悄的,显得窗外的雨声很大,那些雨声落入耳中,就像是在远处演奏的扣人心弦的乐章,雨声随着短促的呼吸轻轻地叩击心脏,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窒闷感。
体表滚烫,身体内却一片冰凉,沈润头重脚轻,连皮肤都变成了红色的。眼皮重如千钧,即使想要睁开他也做不到。他没有用潮湿的布巾冷敷额头,他讨厌湿淋淋的感觉。
他沉甸甸地躺在床上,五感因为生病变得迟钝,他原本想思考点什么,难得空闲此时最适合思考,可事实却是此刻并不适合思考,不管他怎样努力,他的头脑始终是空白的,听觉也不甚灵敏。他只感觉窗外的雨在哗哗的下,那急促却不恼人的哗哗声像是响在他的耳朵里又像是响在屋外,他听了许久竟搞不清楚到底是响在哪里。
他的意识渐渐模糊,他感觉他大概睡着了,突然,额头上一阵冰凉,刺骨的冰冷霎时钻进骨缝里,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,伴随着硬块砸在额上的剧痛。
沈润惊了一跳,霍地从床上坐起来。
他突然坐起来把坐在床边的晨光吓了一跳,她的手里还提着一只湿漉漉的冰袋。
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他差点吼出来,这一声过后他两眼冒金星。
“帮你降温。”晨光认真地回答。
沈润眼前的星星太多了,他扶住额头,重新躺回到床上。
“回去!”他闭着眼睛,没好气地说。
“小润,生病了就不要任性嘛,我可是特地来照顾你的。”
“你的目的?”沈润冷笑了一声,语气生硬地质问。
“我要温柔地照料你,那样你就会听我的话了。”晨光笑盈盈地说。
“你做梦!”
“小气!”
鹂云从外面进来,手中的托盘上是一盅山药粥,她原本想服侍沈润喝下,可晨光在场,她不敢放肆,只得端着托盘站在远处,轻声道:
“殿下,粥熬好了,殿下用一些吧。”
沈润头正疼,手揉着额角,不耐烦地蹙了一下眉:“放下吧。”
有晨光在场,鹂云也不敢体贴地劝慰,刚想把托盘搁一边,晨光招手叫她过去,将瓷盅掀开,一股温暖的香味迎面扑来。
她将瓷盅拿在手里,舀起一勺,温柔地笑道:“小润,来,我喂你。”
“不必了!”沈润看见她头更疼,胃也疼。
“生病了不吃东西是不会好的,小舞说过,病了不吃东西,身体没有了力气就会被病弄坏。”
“不吃!”
“你真的不吃?”
“不吃!”
“真的?”
“不吃!”沈润闭着眼睛,手搭在额头上遮挡光线,越发没好气。
晨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然后将勺子一拐,塞进了自己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