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要离宫的人不仅有沈润,还有司浅。
沈润是临时决定的,司浅却是早就决定好的,司浅要到西部去,这一趟是出远门。
沈润先走了。
因为这一天是月圆之夜,司浅很不放心,他有点不愿意走。
“都说了今天没有事,你快去吧。”晨光无奈地催促。
司浅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酒壶那么大的白色罐子,放在她身旁的桌子上。
他一句话没有说。
可是结合前后,晨光也能猜到那是什么东西。
她皱了皱眉,受不了地道:“我们能不能不要做这么恶心的事?”
这是司浅第一次这么做,他从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,是因为晨光十分排斥,她十分排斥她是一个嗜血的怪物这件事,而他真这么做了,就等于是在提醒在强调她是一个怪物。他从不在意她会因为吸食别的男子的血造成对方死亡,只要她平安,天下人死绝了都和他没有关系。
这一次他之所以这样做,是因为他知道,现在,别的男子的血液已经快压不住她了。
“殿下。”他沉着声音说,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让步,他对她释放出了强迫。
晨光接收到了他的强迫。
二人僵持了一会儿,晨光无奈地叹了口气,举起双手投降:
“好啦,我知道了!”
嘴上答应了,她却没有去碰那个罐子,好像碰一下会被咬住似的。
“殿下放心,属下不在,还有嫦曦在。”因为她终于听话了,司浅的声音柔和下来,虽然听在外人耳里还是清清冷冷的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属下会尽快回来。”
“你不必因为担心我这里就急着回来,我让你暗中查的,你要查清楚。”
“殿下放心,属下会的。”司浅说,他还是没有走。
晨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见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,无奈,她只好顺从了他的逼迫,清澈的大眼睛里红光骤然一闪,整个人的色调突然阴黑了下来。
“去吧。”她淡声命令,声音冷沉,不再是之前的软绵绵甜酥酥,清澈如腊月里的寒泉,泛着森森的冷雾。
司浅终于放了心,他低着眼帘轻轻地应了一句“是”,退了出去。
司晨一直看着他出去,低下头,扫了一眼身上白白的衣裙,厌恶地皱眉。
“更衣。”她沉着声音说道。
“是。”火舞应了一声,立刻唤人进来,开了衣柜,服侍司晨换了衣服。
凤凰宫中有两个衣柜,一个衣柜全白,一个衣柜全黑,有那不懂事的小宫女曾在私底下议论,戏称“黑白无常”,当然这话她们是死也不敢在主子和姐姐们面前说的,会被拔掉舌头。
……
沈润带着司七、司八去了内城的茶楼。他一个人,带着两个侍女,没有共同饮茶的人,就他独自在包间里喝茶。
晨光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喜欢他的,在没有遇到晨光前,沈润在箬安的贵女圈里是很受欢迎的,贵女的侍女们更是诸多巴结献媚,结果一碰上晨光他就成了万人烦,晨光的侍女们在对着他时,个个都把他当成仇人。
琴姬奏琴。
他一个人坐在窗下品茶。
司七司八不理睬他,两个人在外间,一个做绣活儿一个在那儿翻之前在地摊上买的野史,谁也不和他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