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茂德恩惠的。
徐茂德虽是公子脾气,可人缘不差,徐家的兵都不太相信他会投敌叛国。
徐家与薛家又素来不对付,因为薛家二公子的关系,常常起冲突,徐茂德这么一说,有些年轻的已经信了。
徐川半信半疑,瞥了一眼身旁的监军夏青禾。夏青禾一言不发,望着城下,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。徐川担心夏青禾会对他生疑,望向城下时,怒声呵斥道:
“畜生,你还敢狡辩!”
“父亲,阿德冤枉……”徐茂德大哭道。
还没哭完,众人只见拴在他身上的铁链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道骤然一抖,徐茂德凌空飞起,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城墙上,发出一声巨响。
徐茂德噗地喷出一口血,摔落在地,咕噜噜又滚回到原来的位置,这一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龙熙国士兵震骇,瞪圆了眼睛,惊恐地望向手握铁链在队伍最前排的黑衣男子。如此浑厚的玄力,几乎是他们陛下的等级,这还只是凤冥国内的一个将军。
人们收起了之前的轻视,变得谨慎起来。
“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说废话的。”司浅冷冷地警告徐茂德说,沉暗的嗓音似乎是由寒冰组成的。
在徐茂德撞墙呕血时,亲眼目睹的徐川心跟着那一声闷响重重一颤。那是他的亲儿子,是他从小养大的,是看着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十分欣慰的,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。他豹目圆睁,原本坚定的心裂开了一道缝。
“徐将军,”司浅半抬着头,望着徐川,淡声道,“想让令郎好好活着的话,将军开城门投降吧。”
原本徐川的心里涌起了不忍,听了司浅的话却怒如雷霆,凤冥国居然是打这样的主意,他瞪起豹子眼,高声骂道:
“蛮子狗,你们倒是打的好算盘!想逼迫老夫投降,你打错了主意!你杀了他,老夫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,老夫与龙熙国共生死!放箭!射死这群蛮子狗!”
他高喝了一声。
一声令下,城楼上的弓箭手们纷纷放箭,箭矢如雨。
盾牌手手持盾牌,上前来掩护司浅,队伍后方的箭塔亦开始针锋相对,对着卢兴府的城楼射箭,与此同时,巨型投石机开始投石。
杀戮使原本整齐的战场变得混乱血腥起来。
仗一打起来,徐川的心也跟着一紧,嘴上说不在意,眼光却立刻落在城下的徐茂德身上。
但见司浅眼光微沉,在盾牌手的掩护中,一拉手中铁链,居然将徐茂德拖回队伍里,而后纵马撤退,在撤退的途中一直拉着徐茂德在土地上拖着,他响亮而冰冷地撂下一句:
“徐将军可千万不要后悔!”
徐川看着他骑马将自己重伤的儿子在地上快速拖行,心都快裂了。两根从城楼上射下的箭一支射在徐茂德拖着的大腿上,一支射在徐茂德的背部,徐川仿佛听到了徐茂德的尖叫声。
饶是他一生戎马铁石心肠,看见自己的亲儿子被这样对待,他也承受不了。